城市意象（连载带笔记），作者：[美] 凯文·林奇

gaocen · 发表于 2012-12-25 09:51:30

本帖最后由 gaocen 于 2012-12-25 10:08 编辑

城市意象

[美] 凯文·林奇著
项秉仁译刘光华校

   凯文·林奇的名著《城市意象》。原书系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于 1960年联合出版，本文译自 1962年第二次重印本。
   对市民来说，他们的城市形式意味着什么？为使城市形象生动难忘，城市设计者应做些什么？
   为回答这些问题，林奇对洛杉矶、波士顿和泽西城市民的一些体验作了研究，依据在现场调查和访问中取得的大量资料进行文化、艺术、人类学和心理学等方面的分析，从而建立了一个新的标准——形象性（Imageability），并且阐述了它对于城市的新建和改造所潜在的价值。
   这一探讨很富有人情味而且有普遍意义，它导致了估价城市形式的创造性方法并使新的现场调查技术，新的概念不断出现。因此《城市意象》这本书受到建筑师、规划人员乃至一般市民的欢迎。
   凯文·林奇（ Kevin Lynch），芝加哥人。曾经是赖特（ F.L.Wright）的学生，具有丰富的城市规划的经验。1954~1959年在任城市感觉形式研究计划的主持人，现为麻省理工学院城规副教授（编者注：林奇已于前不久去世，生前为麻省理工学院荣誉教授。）本书为麻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联合出版的城市研究丛书的第一册。

第一章环境形象

   无论城市的景观多么平淡无奇，注视城市仍使我们感到特殊的愉快。城市与建筑一样，都是空间结构，但尺度巨大，需要有很长时间跨度使人们感受。因此，城市设计是与时间有关的艺术，但又难于运用类似音乐那样的时效艺术所具有的能控制的进行序列。因为在不同的时刻，对于不同的人，城市的序列会发生变化、受到干扰、被放弃乃至被切断。但是又是在任何气候和光线条件下都能为人所看见的。
   任何时候都存在着在我们耳目以外的一些事物和景象。对任何事物的体验需要与周围环境、前后序列和以往的经验相联系。如果在农田中建一条华盛顿街，看上去象是波士顿的那条商业街，但事实上却是完全两码事。每个市民都是与城市某一地区长期联系的，因此，在他的印象中含有各种记忆和含意。
   城市中动的因素，尤其是人和人的活动，与静的因素同样重要。我们并不是城市景象的单纯的观察者，而是本身是它的一部分，与其他的东西同处一个舞台上。我们对城市的感觉往往是断断续续的，零打碎敲的，还常与其他有兴趣的东西相混淆，几乎每一种感觉都在起作用。因此，城市形象便是这一切的合成。

   城市不仅是各个阶层，各种人物及广大市民所感知的对象（也许是令人愉快的），而且也是根据自身需要而不断被改造的产物。在它的总的轮廓相对稳定时，小的局部的变化从未休止。所以，对城市的发展和它的形式一般是作局部的控制，只有过程的接续，并无最后的终结。使城市赏心悦目的艺术无疑地是不同于建筑、音乐和文学等艺术的。城市艺术可以在
它们之中受到启发，但却不能单纯地模仿。
   有人认为美丽动人的城市环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尽管少数的村镇有一些美好的角落，但几乎没有一个美国城市是令人可爱的，他们因此而丧失信心。然而，他们应充分认识生活在现存的环境中意味着什么？人们总是抱怨脏、烟、热、拥挤、混乱和单调，但并不认识一种协调的环境的潜在势能。他们象旅游者一样把城市仅视为浮光掠影的世界，而未看到城市给他们的日常生活增添了欢悦。

城市
，也许是人们生活航程中的一处停泊点
，也许是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和意味深长的进展。

·可识别性
   本书通过对市民的心理形象来讨论美国城市的视觉质量。特别是以下方面：城市的可识别性，指的是一些能被识别的城市部分以及它们所形成的结合紧密的图形。就象书上的每一页，只要字迹清楚易辨，就能以一种由可识别的符号所组成的形式而被人理解。所以，一个可识别的城市就是它的区域、道路、标志易于识别并又组成整体的一种城市。
   本书将论证可识别性是城市构成的一个重要方面。作些详细的分析并说明在城市建设中怎样运用这些概念。读者很容易明白，这只是初步的探索，仅仅是开始而远未完成。本书只是试图提出一些概念，并对发展和验证这些概念提些建议。基调是推测性的，似乎有点不负责任，因为有些结论只是临时性和假设性的。第一章介绍一些基本思想，最后一章是它们在美国一些城市中的运用以及讨论它们对城市设计的影响。
   虽然清晰易辨并不是一个美丽的城市的唯一要素，但它对城市规模、时间与环境的复杂性仍有特殊的重要性。所以，我们除了考虑城市本身还应考虑市民感知的城市。
   构成并识别环境是动物必不可少的能力。它们往往为此而借助各种各样的提示：色彩、形状、光谱、运动视感、嗅觉、听觉、触觉、动觉、引力，电磁感等等。有个曾观察了燕鸥的极向飞行和蜥蜴在岩石表面的探路爬行。许多论文论述了研究动物定向能力的意义。心理学家对人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作了研究。尽管还不十分精确而且仍在实验室的范围中，尽管还有些尚待弄清的疑问，但已可肯定的是，那种神秘的寻找通路的直觉所形成的连贯和组织。而这种组织的能力是运动的生命存活的关键。

   现代大城市中的多数人是不会迷路的。我们受到周围环境的支持，地图、门牌号码、路牌、汽车站等指路设施给我们帮助。但若一旦迷路了，焦急甚至恐惧的心情使我们体会到这与我们的内心平衡和健康如此地有联系。“迷路”这个词在我们的语言中不单表示地理位置的无法确定，而且还有“灾难”的含意。
   在寻路过程中，全局的联系是环境形象，这是每个人对外部物质世界概括的心理图象。它是直觉结合以往体验的产物，它对传传递信息并指导行动。因此认识和形成环境形象是十分必要的。
   这已有很久的历史根源。这种环境形象对每个人具有感情和实践的多方面的重要性。
   很明显，清晰的形象便于人们行动，无论是去探亲访友、购买商品或寻找警察。有秩序的环境就更为便利，它可以成为一种普遍的参照系统，一种行动、信念和信息的组织者。譬如，对曼哈顿结构熟悉的人，可以说出与这一区域特性有联系的许多事实和想象。它和所有其他的良好组织一样，可供人选择而且是获得进一步的信息的基础。生动的综合的物质环境具有清晰的形象，同时它也产生社会作用。它是象征（ Symbol）素材，也为人们交往提供了一个共同回忆的基础。一处风景胜地常是许多部落创造具有社会意义的传说的基础。战争时期士兵间开始最易谈及的共同话题就是对家乡的回忆。
   良好的环境形象给人们重要的感情庇护，人们因而能与外部环境相协调，与迷路时的恐惧心理相反。当某人不仅熟悉自己的家而且还有鲜明的印象时，一种最甜蜜的家庭感。便油然而生。
   确实，清晰的可识别的环境不仅给人们以安全感而且还增强人们内在体验的深度和强度。虽说人们并非不能在视觉混乱的城市中生活，但如有一种更动人的环境，同样的生活将会获得新的意义。可以说，城市本身就是复杂的社会的一个象征，如果它有良好的视觉形象，就会有更强的表现力。
   对于物质环境的重要性也许还有异议。有人认为人脑具有不可思议的适应性。人能凭经验在杂乱无章的环境中找到道路，如在广漠无垠的海洋、沙漠、雪原中和旅程，或是在幽深莫测的森林迷津中的穿行。
   然而，即使是在大海中航行，也有太阳、星斗、海风、水流、岛屿与水色的暗示。只有经过训练的专门人材才能在波里尼西亚岛区航海。他们对于这一环境的特殊的困难有充分的了解。即使是准备最完善的探险也总是伴随着紧张和焦虑的心情。
   在这儿，也许几乎是每一个人都能学会在泽西城“航海”，只要多加留心，作些努力和猜测便行。但是，感情的满足，交往的基础，概念的组织，这些赋于日常生活新的深度的可识别的环境的积极价值正在逐渐消失。即使现有的城市环境还未混乱到不可忍受的地步，但这还是令人不安的。
   大家也许会认为，神秘莫测，迷惑惊人的环境是有趣的。很多人喜欢“镜屋”（House of Mirrors）与波士顿的曲折道路，感到它们富有魅力。但是，必须有两个前提。首先，它不能使人迷路，不能失去基本形。混乱应限于可见整体中的一小部分。其次，即使是迷宫及神秘性本身也应有可以探寻和及时显露的一些形状，缺乏任何联系的全局混乱总是令人沮丧的。

这一切引出了一个重要的限定条件，观察者本身在感知中应是积极的。在形象的形成中具有创造性的作用。他应有力量去改变形象以适应变化。安排得过细过死的环境会抑制新的活动形式。恰如某个旅游区的每一块岩石都构想一个传说，那就再也编造不出新的了。虽然对于目前的城市混乱，这还不是迫切的问题，但这里想说的是，我们追求的并不是有终结的目标，而是一个不断发展的无穷序列。

·建立形象

   环境形象是观察者与他的环境之间两向过程的产物。环境提示了特征和关系，观察者——以他很大的适应能力和目的——选择、组织然后赋予所见物以一定的意义。这样形成的形象限定并强调了所见物，并且形象本身在不断交织的过程中，对照经过过滤的感觉输入而得以检验。不同的观察者对于一定的实体的形象感知是有相当差别的。

   形象的关连（ Coherence）会在多方面发生。秩序井然、真实明确的事物只有较少的关联，因为通过长期的熟悉了解，它们的心理形象已趋于一致，饶有组织。某人会在别人认为很混乱的表格上一眼认出目标，某人善于识别第一次所见到的目标并建立联系，并非他原来了解，而是它们符合了观察者已形成的模式。譬如，一位美国人能一眼瞧见街角的小药房，而非洲丛林的土著人就不会那么敏感了。因此，一个新的目标，如果特征显著，就能启示和强调它的形式。辽阔的海洋和巍峨的峻岭吸引了来自内地平原的人，即使这些人可能是年幼无知，不懂得应该怎么称呼它们。

   作为物质环境的控制者，城市规划人员起初感兴趣的是产生环境形象的外部因素。不同的环境或支持或排斥心理形象的形成。任何一个特定的形状，一个花瓶或者一块泥土或多或少地都会使观察者产生心理形象。当观察者在年龄、性别、文化、职业、受教育程度及性格方面接近于同一类时，对这种形象的描述将会更精确。

   每个人形成并持续着各自的心理形象，但同类人便具有很多共同点。大量的调查说明，正是这种团体的形象感知有助于规划人员去创造一种供公众使用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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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ocen · 发表于 2012-12-25 10:32:48

   因此，我们的研究打算避开心理学家感兴趣的个性差异差异问题，主要研究“公众印象”——城市居民中多数人拥有的共同的心理图象：这是在各个物质实体，共同的文化和基本的生物特征的互相影响中可以预见的一致范围。
   全世界都在运用方位系统（System of Orientation），它们因不同的文化和景观而变。在附录 A（原书有附录 A、B、C，本文略——编者注）中有不少例证：抽象的和固定的方位系统，运动的方位系统以及有特定指向的方位系统。整个领域可以围绕一个焦点构成，或分为若干个区，或由熟知的通路所连系，方法各种各样。同样，人有无穷潜力使环境产生差异。它给现在的城市的定位方法提供令人感兴趣的启示。这些例子中的大部分都不可思议地反映了形象构成要素的一般类型。我们于是很快地把它们归纳为五种类型，即：道路、边沿、标志、结点和区域。这些将在第三章被详细讨论。
·结构与识别环境形象可以分为三方面：识别、结构和意义。这样的提炼是为了便于分析。事实上，它们总是一齐出现的。一个有效的形象首要的是目标的可识别性，表现出与其他事物的区别，因而作为一个独立的实体而被认出，这就称为“识别”（identity）；
   其次，形象必须包括目标与观察者，与其他目标的空间关系和图形关系；
   最后，这一目标应对观察者有某种意义，无论是实际的还是感情的。意义也是一种关系，是不同于空间和图形的一种关系。
   举例说，一个出入口的有效形象有三个方面：首先是把门看成是独特的个体；其次，它与观察者有空间关系；最后这还具有供进出的意义。而且这一切在事实上是不可分割的。对门的视觉识别是与门的意义萦绕在一起的。而在对意义的考虑之前主要是门的形状的可识别性和位置的明确。
   用这种技巧分析一道门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但在研究城市环境时就不同了。首先，城市的意义问题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意义的群体心理形象不大可能如结构和识别的心理形象那么坚实。它不易受物质的控制。如果我们想建设人人都欢迎的城市，而且还要适应未来，那末，把精力集中到形象的清晰性方面，而让“意义”自由发展则是很明智的。
   曼哈顿天际线的形象可能被人们认为是生动、有力、伟大，或者是神秘、堕落、拥挤等等。它的形象可以强调其中的任何一种意义。所以，城市特征的意义是常常变化的。尽管它的形式是明确无误的意义仍然可以与它分离。至少在开始分析时是如此。因此，我们的重点是研究形象的识别和结构。
   一种有利于生活的空间定位的形象应具有这样的性能：具有实际意义并充分真实。可以使人在他的环境中自由行动。一份地图，不管精确程度如何，都必须清楚易懂、便于寻找，而且还应有多种建筑方法供人选择，避免给人造成困难。正如只用一只信号灯指示急转变，一旦断电就会造成灾难。形象最好是可以无限发展的，以供不断充实，留有余地。最后，它还应设法与别的个体相联系。一个“好”的形象的相对重要性随不同人、不同情况而变。有人喜欢经济有效的系统，有人则可能欣赏无限而可联系的系统。

·形象性

   这里着重注意的是独立的变化的物质环境，即探讨与心理形象的结构和识别这两个属性有关的物质性能。因此，首先对形象性下一个定义，这就是：具形物体使每个特定观察者产生高概率的强烈心理形象的性能。物体的色彩、形状、排列促成了特征鲜明、结构坚固和相当实用的环境心理图象。换一种意义说，也可以称之为可识别性（ Legibility）或可见性（Visibility）。就是说，目标不但可见，而且鲜明地呈现在感觉之中。
      半个世纪前，斯特恩（ Stern）曾提到艺术作品的这一性质，称之为外显性（ Apprency）。虽然艺术并不仅是这一目的，但他认为艺术品的两个基本功能之一便是“创造形象，以清晰而协调的形式去满足人们对生动的可理解的外观的需要。”他说这是表达内在意义的第一步。
      由此看来，一个容易产生形象（可识别，可见）的城市，应该是有一定形状的，有特征的，惹人注意的。对这种环境的感知不仅是直接的而且是有广度和深度的。它将是一个各具特征的各个部分结合明确而且连续统一的城市。在何时何刻都能使人理解和感知的城市。
      一位感觉敏锐且又熟悉情况的观察者可以接受新的感觉输入而不影响他的基本心理形象。每一种新的刺激都将与原先的成分相联系，故而他仍善于明确方向和自如行动，因为他了解自己的环境。威尼斯也许就是这样一种具有基本图象的城市。在美国，也许是曼哈顿的一部分，旧金山，波士顿或芝加哥湖滨。
   形象性的概念并不一定指某些固定的、有限的、精确的、统一的或是有秩序有规律的东西，尽管也可能有。也不是仅指那些一目了然的事物。形成形象的整个环境是相当复杂的，显而易见的形象很快会迟钝，只能突出很少的特征。
   我们接下来要研究城市形式的形象性。当然，一个美丽的环境还有其他性质，如：意义和表达、美感、节奏、刺激和选择。集中注意形象性并不排斥上述一些性能的重要性，只是想在我们所感知的世界中考虑识别和结构的要求，并揭示它们与复杂多变的城市特殊环境的关系。
   因为构成形象的过程是在观察者与被观察物之间的双向过程，所以可以借助信号指示设施，接受者的反复训练或重现某一环境去增强形象。可以给观察者一份某区的符号简图、一份地图或一本说明，只要他能将图或说明上的指示对上实际目标，他就获得了一种事物互相联系的线索。在纽约甚至搞了指路器，虽然它可以储存许多信息，但仍不一定可靠，装置本身也应参照实体不断调整。附录 A介绍了一种迷路时的情况，人们失支了相互关联的完整体验和生动的形象，只得求助于这种设备。
   对观察者也可以作些训练。勃朗姆描述了让受试者蒙上眼睛穿过迷津的实验。开始，他们感到很困难，然而经过多次反复，迷津的图形，尤其是一头一尾逐渐被掌握了，受试者还想象了它们的方位。当他们最后毫无困难地通过迷津时，整个体系似乎已变为一个方位明确的构成了。
   德西尔瓦曾提到一位似有定位本能的男孩。而事实是这个男孩在婴儿时，因其母亲不能分辨左右而受过对诸如“门廊以东”或“梳妆台以南”这样的辨向训练。
   雪普顿在勘测珠穆朗玛峰高度时也曾发生过戏剧性的情况。他沿着一条从未爬过的路线登山，迅即认出原来在北坡认识的主峰和山脊，然而熟悉南北坡的向导却没有认出来。当然向导惊讶而愉快地肯定了雪普顿的发现。
   基尔帕特里克描述了把不符合已有形象的新的刺激强加给观察者的实验过程。它表明对新的刺激能作概念性的解释的假设形式发生时，旧形式的幻觉依然持续着。许多人的经验证明，在要领上认识到某种错觉图象“不适当”时，这种错觉依然持续着。例如，我们进入一片树林，起初映入眼帘的只是绿叶光斑，但一声警告说明有动物隐藏在内，因此观察者便注意一切蛛丝马迹，对原有信号重新分析和判断，于是他看到了隐藏的动物。经过多次反复，感觉形式整个起了变化，他已不必有意识地找寻那些线索，也毋须在老的形象中添加新的信息，而是获得了一个完全新的形象，似乎是很自然也很正确。隐蔽的野兽突然好象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
   同样的，我们必须学会在城市中大量的无计划的发展中去发现隐藏的形式。我们不习惯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去组织人工环境并构成形象，但这是势在必行。柯特·沙奇谈到过超出一定程度而无法形成联系的实例。北美印第安人的叫喊和鼓点是完全两种节奏，是分别被人感知的。我们音乐结构中的例子是教堂礼拜。它的合唱队和钟声是不同步的。
   在大城市中，我们没有把合唱队和钟声联系到一起去。这就象珠峰的向导一样，只看到坡而不是整座山。因此，发展和加强我们的环境知觉可使长期的生物学和文化的发展继续下去。这种发展已从接触感发展到距离感，从距离感发展到信号传递。其主题就是我们能够依靠对外部物质形态和内部已知过程的控制去形成环境形象。环境的复杂性驱使我们这样做。这方面的内容将在第四章讨论。
   原始人通过使知觉与特定自然环境相对应而形成环境形象，根据石锥、簧火、树皮痕迹识别环境的细微变化。对于视觉的清晰明确和相互关系的调整仅限于住宅或祭圣的环境。只有发达的文化才能在大范围内改变人们的总体环境。大规模的物质环境的有意识的改造只是在今天方有可能。这种环境的形象性是一个新课题。从技术上讲，我们可以在短期内造就一个崭新的自然景观。如荷兰的围海坝。在这个海坝建造之前，设计者也曾考虑过如何使它的各个部分易于辨认的问题。
      我们迅速地建立了一个功能单元——大都市区。我们必须掌握这个单元，使它有相应的形象。苏塞纳·兰格（Suzanne Langer）以建筑学的简明意义对此下了这样的定义：只有整体的环境，才能被人看见。

gaocen · 发表于 2012-12-25 15:34:00

本帖最后由 gaocen 于 2012-12-25 16:31 编辑

第二章三个城市

为了解环境形象在我们城市生活中的作用，必须仔细考察一些市区并与市民们交谈。我们不但要形成和检验形象性这一概念，而且通过心理形象与可见实体的比较去探寻什么样的形式可激发起深刻的心理形象，从而归结出城市设计的一些原则。我们认为城市设计的基础就是对现有形式以及它们对市民的影响的认真分析，也希望与此同时发展一些现场调查和访问居民的技术。和一切小型试验研究一样，目的在于形成概念和方法，而不是以最终肯定的方式去证明事实。
      因此，我们分析了美国三城市的中心区：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新泽西州的泽西城，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杉矶。波士顿，就在附近，是很有特点的美国城市。形式生动，不易确定方向。泽西城因它有很不确定的形式而被选作考察对象。这是一个难于一眼获得它的形象的城市。洛杉矶则是一个新城市，具有不同的尺度，市中心区有网格状的布局。在每个城市中被考察的区域面积约 2.5*2.5平方英里。
所作的分析为以下两方面：
1.由经过训练的观察者对所定区域进行系统的现场踏勘，把所出现的各种成分画成地图并注明它们的可见性，形象的强弱，连续或中断等等因素，还说明内在形象中特别成功或困难的成分。这一切都是根据现场可见成分而作的主观判断。
2.与城市居民中的一小批受试者进行长时间谈话，引出他们对自己的处的物质环境的印象。让他们叙述、确定方位，勾画草图以及作假设的行程。这些人都是在某一地区长期居住和工作的，他们的家和办公地点也在这一区内。
      在波士顿我们与大约三十人进行交谈，另两个城市各为十五人。曾用摄影鉴别、现场踏勘和访问路人等手段补充了波士顿的谈话分析。对波士顿的一些特有成分也作了细致的现场调查。
      附录 B介绍和分析了这些方法。少数有偏见的受试者妨碍我们表达这种已取得的“群体印象”。但富有启发性而且内在一致的材料证明群体心理形象确实存在，至少可以用某些手段去发现它。这些现场分析方法很精确地预示了通过与市民交谈而归纳的团体心理现象，表明了形象本身的物质形式的作用。
   毫无疑问，对许多个别的观察者提供同样的视觉要素以及他们对于行程和上班地点的共同关注有助于形成群体心理形象的一致。而潜在的根源、地位和历史的联系进而加强了这种一致。
   环境本身的形式对于形象的构成形式作用极大。对于环境描述的类同，包括环境的生动和混淆不清都说明了这一点。我们感兴趣的正是这种形象与物质形式的关系。
   虽然我们所会见的人在描述环境时多少有些出入。但三个城市的形象性确是显著不同的，某些特点——开敞空间、绿化配置、图 1 北望波士顿半岛道路中的动感、视感对比——具有特殊的重要性。
本书的其他部分主要是一些群体心理形象与可见物体的比较资料以及基此所作的推理。将这些材料提炼和分析，然后总结出形象性的概念和各类构成因素（见第三章）。
附录 B讨论了方法的有效性，但重要的还是去理解这一研究所建立的基本原理。
·波士顿
      我们在波士顿选取马萨诸塞大道一侧的中部半岛的整个部分作研究区域。在美国图 2 波士顿半岛概图城市中这一区域的年代、历史和欧洲风味是特有的。它包括商业中心，密集的居住区，贫民窟和高级住宅。图1为这一区域的鸟瞰，图 2为概图，图 3为根据现场踏勘而绘制的可见因素制成的图。
      我们所访问的人认为波士顿富有特征，但道路弯曲混乱、肮脏邋遢。红砖砌的房屋、开阔的公共广场（ Common）、州议院的金穹窿、剑桥附近的河面都是富有象征的特色。很多人对它的印象是：历史悠久，新老建筑相间，街道人群熙攘，无处停车，大街小巷富有对比。中部市区是个半岛，除了公共广场、查尔斯河（ Charles）、州议院外还有另外一些形象生动的东西，尤其是培肯山（Beacon）、联邦街、华盛顿街上的商店剧图 3 现场所见的波士顿视觉形式场、科帕莱广场（ Copleysq.）、后湾（ Back Bay）、路易斯堡广场（ Louissburg sq.）、北端（The North End）、市场区和靠码头的大西洋街等。它们赋予波士顿另一些特色：缺少开敞的娱乐空间，似乎是一种“有个性”的中小城市，有一些多功能的大型区域……此外，凸肚窗、铁栅栏、深棕色的建筑也成为这个城市的标志。
      水面平展、空间开阔的远景是使人愉快的。人们常提到查尔斯河的风光，从河边望图 4 查尔斯河边的波士顿平克尼街的景观，布赖斯山周围的视野以及从码头看波士顿的景色。夜景也很迷人，无论是远景还是近景。城市在这时正处于平时少见的兴奋状态之中。

      波士顿的结构是容易理解的。查尔斯河和桥形成一个明确的边沿。后湾的一些主要街道，尤其是培肯街和联邦街都与它平行。这些街道以与查尔斯河垂直的马萨塞大街为起点，通向波士顿公共广场和公园。在后湾这一组街道的一边是科布莱广场。亨廷顿路（Huntington Ave.）穿过广场。
      公共广场下面是互相平行的特里孟特街（ Tremont st.）和华盛顿街。一些次要街道贯通其间。特里孟特街直通斯考莱广场（Scollay sq.）然后由剑桥街穿过与查尔斯街的交叉口通向河边。它们就是这样围绕着培肯山。另一头还有一条形象鲜明的边沿——大西洋街与河边码头。这条边沿与其他区域联系较弱。
      虽然许多受试者在概念上都知道波士顿是一个半岛。但他们并不能形成查尔斯河边与另一边码头处（ Waterfront）的视觉联系。波士顿似乎变成一个一边临水的城市。当人们离开了河岸时，这个城市的原有的精确性和主要的内容似乎也失去了。
假如我们研究的区域富有代表性，那末几乎每一个波士顿人都能告诉你许多有关情况。也可能有另外一些人们不熟悉的地方，如后湾和南端（ South End）的三角地，北站南边的空地，博伊尔斯顿街（Boylston st.）和特里孟特街的交叉口和财政金融区的道路网。
   后湾与南端之间的三角地是一块似乎被人遗忘的有趣的地区。每个受试者的图上这一
图 5 众所理解的波士顿形象图 6 根据受试者谈话内容绘制的波士顿形象
图 7 波士顿公共市场
   区域都是空白，甚至是就在那儿出生和生长的人也同样如此。这一区的范围并不小，包括人们熟悉的亨廷顿路和基督教科学教堂这样有特色的建筑，但它们所在的基地是无名的而且不引人注意。推测起来，可能是四边铁路对这一区域的封锁以及误认后湾与南端的街道平行这两个原因排除了这一三角地。
   波士顿公共广场是许多受试者城市印象的核心。挨着培肯山、查尔斯河和联邦街的这一地区因其生动的形象而使人难忘。人们穿越城市时常在此变换方向。这样的一个较大面积的树木葱笼的广场明确了波士顿的最密集的中心，它与每一个人都有联系，与人接近。公共广场是一个不会认错的地方，它的一边向着培肯山、后湾和市中心商店区，地位居中。任何人都能凭借它而了解周围环境。而且它本身也充满变化：包括地下道出入口处的空地、喷泉、蛙池、音乐台、墓地、“天鹅池”等等。
   但是，这一开敞空间的形状却有些特别，使人不容易回想。这是非曲直个直角五边形。广场面积太大，每边的树种植的使各边都可以看到，这就使有些人贸然打算穿越广场。两条边沿道路，博伊斯顿和特里孟特又恰好都是交通要道，这就造成了困难。这两条起点与马萨诸塞大道垂直的道路在公共广场处直角相交到了远处又似乎平行了。于是在它们交叉口处的商业活动产生了一个别扭的直角拐弯。这种商业活动着博伊尔斯顿街逐渐减少直到这条街的另一端又重新增加。这一切在城市核心中造成了令人不安的形状含糊，这是根本的方向上的缺陷。
   波士顿有许多特征明显的地区。人们在市中心不少地点只要看到周围环境的一般特征便可明确自己所在位置。这里有一块不多见的由一些具有个性的地带拼接起来的地段。次序是：后湾——公共广场——培肯山——中部商业区。在此地可以很容易地确定方位。遗憾的是这种鲜明生动的主调典型地伴随着混乱和形状不定的布局。如果波士顿不但特征鲜明而且结构清晰，那它的形象就更会增强。附带说一句，波士顿的这种缺点恰好与美国其他城市不同，它们是规整有余而特征不足。
   波士顿的区域生动性带来了道路的混乱。然而道路循环确实很重要。因此，和我们对别的城市的研究一样，道路总是在整个形象中起着决定性作用。除了历史上形成的以半岛为基点向内放射的道路以外，波士顿的道路是没有基本秩序的。沿马萨诸塞大道东西方向穿越城市要比南北方向容易。在这样的意义上，似有一种通过各种假想的路程引起的主观判断所反映的城市构成纹理。道路结构确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它的复杂性使得道路系统的规划必须作许多的考虑。这些将在第三章谈及。我们在前面已提到过平行的博伊尔斯顿街与特里孟特街直角相交所造成的混乱。钽是，本来和大多数的美国城市一样平庸的后湾规则方格网，却因与整个图形的其余部分相对比，反倒成为波士顿的特色了。
   两条高速公路穿过市中心，即斯托罗公路的中心干线（Storrow Driver and Central Artery）,人们既可以把它们看作是老马路的屏障，又可以把它看成是汽车道。从这样两个角度去看它们，自然会有不同的面貌：从下向上看，中心干线是一条忽隐忽现的绿色屏障；而作为一条公路，它是一条蜿蜒起伏的带子，点缀着各种标志。很奇怪，人们都感到这两条公路是在城外，与城市无关，虽然事实上它们是穿过城市而且有许多令人眼花缭乱的立体交叉。斯托罗公路与查尔斯河的关系很明确，因而它与整个城市图形取得了联系，然而中心干线却莫名其妙地穿过了市中心并因截断了海诺弗街（Hanove St.）而影响了与北端（ The North End）在方向上的联系。它还可能与考斯威街（Canuseway St.）——商业街（Commercial St.）——大西洋街的次序相混，尽管是完全两种道路。这是因为两者在逻辑上都可能作为斯托罗公路的延伸的缘故。
作为典型的波士顿风格，道路系统中有些部分具有鲜明的特征。这种很不规则的系统
是由一个挨着一个或完全分开的独立成分所组成。很难画出这个体系，也很难取得印象。通常用连接点的序列集中的办法。这些连接点的作用很大。因此象“派克广场区”这类缺乏生气的地区常以作为它们组织结构的焦点的交叉口来命名。
图 9表示对波士顿形象的分析总结方法。也许这便可作为规划的第一阶段。这是用图形表达城市形象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如：混乱、飘移、边沿不清、孤立、中断、模棱两可、缺乏特征、不便分辨等等。这种与形象的力度和潜力有关
图 7 中心干线  的图形是与小范围规划的基地分析阶段相应的。它不是去决定一种规划，而是作为产生创造性决策的背景。因为这种图形所表达的是一种更为广泛全面的分析，它自然比以往的图有包含更大程度的解释。

·泽西城
（Jersey City）
   新泽西州的泽西城，介于纽瓦克和纽约之间，是两者的边缘地带。它几乎没有什么集中的活动，铁路及公路贯穿其间，穿越气氛强于居住气氛。城市划分为各个种族和阶层的街坊而且被佩利塞特高坝所切断（ Ramparts of the Palisades）。丘纳尔广场（Journal sq.）限制了商业中心的民展。因此，这个城市便有了四五个中心。在象征着美国城市衰败区域的空间和结构的混乱上面又增添了街道系统的混乱和矛盾。整座城市浊气弥漫，脏乱乏味是初来乍图 9 波士顿形象的一些问题到者的第一印象。那末，在这里长期居住的人们对它的印象又如何呢？
   用与波士顿图形同样的比例绘制泽西城的视觉形式，发现它的形状和图形比外地来客想象的复杂。如果想让人能在此居住，它也确实应该如此。但与波士顿相同面积作比较，值得一提的可识别的成分要少得多，而且这个面积又被许多边沿所割裂。这一结构中的主要成分是：丘纳尔广场（两个主要商业区之一，赫德森大街从中穿过）以及分布在它两侧的伯根（Bergen Section）和西公园（ West side Park）。三条街道掠过山崖向东延伸在低处汇聚，它们是内瓦克街、蒙特格曼利街、康缪尼波——格兰特街。崖顶上屹立着医院。所有的都到赫德逊堆场为止，这就是泽西城的基本图形。也许除了山脚下三条马路中的一、二条之外，蓁的成分都是大多数受试者所熟悉的。

gaocen · 发表于 2012-12-25 16:35:09

   调查得知，与波士顿相比，在泽西城过目不忘的有特征的成分是为数不多的。泽西城的图形几乎是光秃秃的。丘纳尔广场因有集中的商业和娱乐而显得较为突出，但它的交通混乱，空间无明确形状，赫德逊街在力度上与它匹敌。西公园，具有一定特征的唯一大公园，多次被人提及，也是整个结构中一处放松的地方。伯根区本来就是一个突出的高级住宅区。新泽西医院象一位白色巨人雄居山顶，异常醒目。
   还有令人注目的纽约城的远景轮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值得一提的东西了。另外有些简图特地加上那些有实际需要的东西而充实了城市形象。一些连续贯通便于通行的街道不同于泽西城的多数街道。这个城市缺少可识别的区域和标志物，缺乏公认的中心和交叉点。它可以说是以一些明显的边沿来标志的，如高于头顶的铁路和公路，佩利塞特峭壁及两个河滨。
   在访问了受试者及研究了所绘的草图以后，可以断言，无人对他们居住至今的城市有全面的了解。他们所绘的图都是零零碎碎且留有大块空白，只是集中于很小的宅地范围内。河边陡岸似乎具有较强的分隔性。在地图中反映出或是对它印象深刻对平地含糊，或者是正
图 12 波士顿的突出部分图 13 泽西城的突出部分
图 14 丘纳尔广场图 15 新泽西医院
   好相反。两者都由一、两条概念上的道路来连接的。特别是低处平地似乎很难构成起来。当问到受试者这个城市的总的特征是什么时，答复多半是认为它没有中心，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些小镇的集合。当问受试者：“对泽西城这个词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时，他们感到颇难回答，而类似的问题对波士顿人却很容易答复。泽西城的受试者只是反复地说：“它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这个城市很难给以象征，确实没有特殊部分。一位妇女这样说：“很遗憾，泽西城没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对远方来客说：‘啊！我多么希望你能去那儿走走，那多美啊！’”
   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具象征意义的东西，只是纽约城的河边轮廓很突出。泽西城给人的特征似乎是它正处于别的地方的边沿上。有一个人认为纽约城的天际轮廓和通往内瓦克的普拉斯基高架公路是两个象征，其余的人则强调了泽西城的围蔽感：要想离开这个城市，人们必须在赫德森街的下面走，或穿过混乱的托纳雷广场。假如人们能重建泽西城，几乎找不到比它更有戏剧性，更有形象性的地形了。可是现在的整体环境都是“破旧”、“肮脏”和“单调”。街道总是给人形成断续感。在与受试者的交谈中，值得注意的是人们对环境的了解很贫乏，对城市形象特征的了解往往是概念的不是具体形象的。最明显的倾向是依赖街名和用途而不是用视觉形象来构成心理形象。例如，有这样一段受试者的描述：
   “跨过公路迎面就是一座桥，桥下便是第一条街，那儿有爿制鞋厂。往前到第二个街角就可以看到路两边的银行。下面的一个街角处右边是收音机商店、五金店，左边是杂货铺和洗衣作。往前可到七号街，右边是酒吧、菜场——路右边还有一家酒店，左边是杂货铺。接着便到六号街，街上没有惹人注意的东西。然后到了铁路下面的五号街，右边有一个酒吧，对面是新的加油站，左边还有一个酒吧。当你到了四号街，你能看到街角的一块空工及边上一家酒吧，右边是肉食批发部。由此过去向左是玻璃店。前面就是三号街了。右边是药店、威士忌商店，左边是杂货铺和酒吧。接下去是 2号街，左边还是杂货铺和酒吧，右边是日用品商店。最后就到了一号街，那里有一家肉食店，左边是鲜肉市场，对面是停车空地，右边还有洗衣店和糖果店……”等等等等，在这通篇叙述中，我们只有一两个视觉形象：一座桥和一座铁路立交。当这位受试者到达汉密尔顿公园就好象第一次见到了她的周围环境。铁栅栏围绕的露天广场、音乐台和周围的条凳一下子扑入了她的眼帘。
很多的评论都读到这类无法辨认的物质环境：
“一切都相同……很平常。这就是说我在街上看到的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内瓦克街、杰克逊街、伯根街都差不多，有时
很难选择究竟走哪条路。”“我是怎样找到费维欧街的呢？只有靠路牌。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明显区别，在街角上有幢公寓，仅此而已。”“我想总是可以找到出路的，有志者事竞成。要花点力气，但总找得到。”

      在这种雷同的环境中，人们所依靠的不是用途——位置，而是用途或有关结构复程度的变化（gradients）。路牌、丘纳尔图 16 泽西城的一条街广场的巨型广告以及某些工厂都是标志物。汉密尔顿或凡弗斯特公园，特别是西公园那些公共绿地应加以珍爱。有两个地方的人们以小块三角形绿地当作标志。一些妇女还谈到她们如何爱在星期天开着汽车在一个小公园里兜风，坐在车内观赏风景。泽西城医院前面的绿地与建筑物的体积和轮廓一样组成了重要的可识别的特征。
      即使是在长期居住的市民印象中，它的形象性也是很不显著的。结果是令人不满，难以定向，无法描述和区分各部分。不过，事实上就是这种似乎很混乱的环境也仍有某种图形存在着。人们凭借对一些次要线索的注意可以发现并掌握这个图形。与此同时也要学会把对物质外观的注意转移到其他一些方面去达到这一目的。

gaocen · 发表于 2012-12-25 16:49:08

·洛杉矶
   大都市区的心脏——洛杉矶呈现出另一幅图景。为与波士顿和泽西城的地区作比较，洛杉矶的研究范围就取中部商业以及边缘。受试者都很熟悉这一区域，他们不仅住在那儿，而且也在那里办公或经商。图 17是以通常方法踏勘的结果。洛杉矶的中部充满了各种活动和意义，有一些被认为尚有特点的楼房，有基本的图形——最规整的方格网道路。然而这一些因素形成了与波士顿两样的且不如波士顿鲜明的形象。首先是大都市区的分散。靠着中心的那部分固然受益于商业区的“恩惠”，但还有其他分散人们注意力的核心。中心部分虽然商业集中但不是最好的商店，许多人已多年不去那里购物了。其次，方格网本身就是平淡的背景。对于某一因素的方位常无把握认定。第三，中心区的活动扩大了它的空间范围而且一直在变换，这就冲淡了它的影响。对老房子的不断改建又破坏了它的历史价值。其中有不少的构成物尽管（或者说是“因为”）想着法子变换花招以惹人注意，但人们依然熟视无睹。不过，无论如何它不是又一个混乱的泽西，而是大都市区的一个活跃的，有生态秩序的中心。
   航空摄影（图 18）展现了洛杉矶的景观。除了植物品种和远处背景以外，它与其它美国城市几乎没有区别：同样的单调方盒子建筑，同样的四通八达的通路网及其停车场。不过它的形象地图的密度比泽西的似乎高一些。
   这个形象的基本结构是潘兴广场（Pershing square）的结点。它位于百老汇和七号街形成的 L形的角部，全处于方格网道路结构中。百老汇的另一头是市政中心。再过去就是奥弗拉广场街的那个在情绪上很重要的结点。与百老汇平行的是司匹灵街的金融区。过去就是斯基特街（ Skid Row）。好莱坞和哈伯高速干道（ Hollywood Freeway and Harbor Freeway）是对 L形两肢的阻截。除了那引起重复网格的延伸以外，由于斯基托街或洛杉矶街东部的开阔和七号街南面的景观使总的形象引人注目。中心区位于真空地段。L形的中心随意点缀着使人印象深
   图 17 根据现场踏勘所绘制的洛杉矶视觉形式刻的标志物，它们主要是：斯坦特尔旅馆和比尔的摩旅馆、里奇菲尔德大厦、图书馆、图19 根据访问受试者的材料绘制的洛杉矶形象图图 18 西望洛杉矶罗宾逊和布罗克斯百货公司、联邦储金会大楼、音乐厅、市政厅、联合仓库。但受试者只是详细描述了其中的两个：刺眼的金黑两色相间的里奇菲尔德大厦及市政厅的金字塔形屋顶。
   除了市政中心区外，其他可认知的区域不是规模小就是线状的。它们都受到道路的限制（如七号街与百老汇的商业区，六号街上的运输街区，司匹灵街的金融区和斯基托街区）。一些地区的形象稍弱一些，如邦克山、小东京。市政中心的形象最突出，因为它的功能、规模、空间的开阔、崭新的建筑以及明确的界限都是十分显著的，没有人不被它吸引。虽然邦克山有它的历史内涵，但形象并不鲜明，多数人认为它在“商业区之外”。令人费解的是，屈从于这一主要地形特点的这个核心地区是怎样在视觉并不明显的情况下成功地显露出来的。
   潘兴广场是在所有构成因素中形象最突出的一个商业中心。它的开敞空间充满了异国情调，而且因为在那里常有政治演说、营地会议以及老年人爱在那里休息而使它的形象更为增强。与奥弗拉广场街（包括另一个开敞空间）一样，潘兴广场是人们描述得最生动的地方。这是因为它的如茵的草坪，高大的芭蕉树，闲憩的老人。街道川流不息，店铺鳞次栉比。但是，虽然它很引人注目却并不是总使人愉快，因为受试者有时并不喜欢看到那些年老体衰和性情乖张的人，常会产生一种令人不快的怜悯。看见这些人被限制在草坪四周的矮墙上，就更增添几分这种情感。与这个广场的过去相比越发令人沮丧。它曾是一片树林，凳椅四散点缀着，步行道贯穿其间，而现在的草地既不让人穿越又不供人休息，使人烦恼。但是它的形
图 20 市政中心图 21 潘兴广场象毕竟是深刻的。有效地标志着广场方向的地位重要的红棕色的比尔的摩旅馆更是增强了它的形象。
   在这个城市形象的所有重要因素中，潘兴广场似有些不稳定。它是在七号街和百老汇这两条主要街道以外的一个街区。大家虽知道它的大致方位，但无法精确地确定。当受试者走在每条次要街道上总会左顾右盼地去建筑它。这可能是因为它的位置偏离中心以及受试者对街道的混淆所引起的。
   对所有的人来说，只有百老汇是不会弄错的。它过去是主要街道，现在仍然是商业区的最大中心。接踵不断的行人，连续延绵的店面，电影院的大雨棚，各种式样的小汽车组成了它的特征。百老汇虽然是公认的核心，但它不是为多数中等收入者服务的。它的顾客主要是居住在附近的少数民族和低薪阶层。受试者感到它有些异国情调，对它多少有些回避、好奇或不安。他们能马上指出百老汇和七号街的区别。七号街即使不是上等阶层的商业街，至少也是属于中等收入者的。
   一般来说，用数字命名的街道总是不易识别的。也许六号街、七号街、一号街可作别论。在与受试者的谈话中明显地发现对这种街道的混淆。此外，有些取名的街道也会互相搞混的。一些南北向街道，尤其弗劳尔、霍帕、格兰特和奥利弗街都在邦克山汇聚，因此也常与用数字取名的街道同样使人混淆。
   虽然一个商业区可能与另一个相混淆，但几乎没有一个受试者不能维持方向。尽端处的景观，如七号街的斯坦特拉旅馆、霍帕街的图书馆、格兰特街的邦克山以及百老汇上性质各异的商店和行人的多寡都足以形成方向的差异感。而事实上，尽管这里是规划式的集中网格，但它所有街道的尽端都是封闭的。这种封闭是依靠地形、高速干道或是网格本身的不规则。
图 20 百老汇
   奥弗拉广场的结点是越过好莱坞高速干道的最鲜明万分。人们对它的描述既具体又清楚：它的形状、树木、座椅、行人、街道、屋面、卵石路以及紧凑的空间、销售的货物、糖果烟烛的气味等等。它视感鲜明，而且又是唯一的有历史传统的地点，故而使人留恋。
   而受试者在通过联合车站和市政中心之间同样的综合性地区时却分辨不清道路，感到道路网饭店乎抛弃了他们，弄不清那些本来熟悉的道路在何处与这一形状不确定的地段联结起来的。阿拉米街悄悄地向左离去不再是与南北道路平行了。大规模清理市政区时用一些新的网格取代了原有网格，高速干道成了一条陷下去的屏障。当受试者遵命从联合车站向斯坦特拉旅馆走去，在看到一号街时几乎是如释重负。
   让受试者描述或概括整个城市时，他们使用这样一些典型的词汇：“展开的”、“开阔的”、“无定形的”、“无中心的”。似乎很难从整体上去想象和概括洛杉矶。“无尽的伸展”是人们的一致印象。这也许可以给我们的住宅周围带来愉快的空间意义，或许是一种令人疲倦和迷失方向的混乱。一位受试者这样说：
“似乎已走了很久，可是到了那边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另有一些证据说明在那个地区要确定方位并不困难。长期居民用以确定方位的目标是：海洋、山丘、圣弗南多峡谷、比弗利山的开发区、高速公路和林荫道系统，直至整个大都市区的年代变迁状况，它体现在各种时代的建筑物的风格和类型上。
很难在这样大的范围内形成结构和识别。缺乏大小适中的区划，道路混乱，人们一离开常规道路就迷失方向，于是只好求助于路牌。以最小的尺度来衡量，偶而有些独立的小块地方也具有个性和意义，如山顶棚屋，海滨别墅以及一些栽植奇花异葩的绿地，不过它们没有普遍意义。结构上最有决定意义的中间联系是一些中等尺度的地区的形象性，而在这里恰好是很弱的方面。
在所有的受试者描述他们上班的路程时显示形象的生动性是递减的。在家门口的形象很详细，包括哪儿有坡、拐弯、花园、有些什么人等等许多引起他们日常兴趣的令人愉快的事物，可是越接近市中心，这种印象越是暗淡，抽象和概念了。象泽西城那样的商业区，仅仅是店面的集合，形象平淡。一部分原因是驾车时情绪紧张，但下车后仍然如此。可见，对象本身的形象平淡是主要原因。此外，烟尘也有部分影响。

图 23 奥弗拉街的广场和进入处图 24 好莱坞高速干道
      附带说一下，烟尘使人烦恼，它使环境色调灰暗、苍白。一些常在中心区开车的人说他们总是根据里奇菲尔德大楼和市政厅的能见度来估计烟尘状况。
   汽车行驶和公路系统是谈话的中心。这是每天的经历，每天的战场——有时兴奋，但经常是紧张和疲劳。路程的描述中充满了信号灯、标志、交叉口、拐弯等等。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必须提前作出判断，因为车道老是变换，就象行船遇到急流那样的兴奋和紧张，要求保持头脑清醒。许多受试者谈到在新的路线上行驶时的不安，需要不停地参照高速公路来定向。大型立交桥使人好奇，上下拐弯充满动感，这真是一种高速度的挑战性游戏。
   在高速公路上，人们会获得大概的地形体验。一位受试者感到他每天早晨越过一个山包的时刻就是路程的中点，他还描述了山的形状。新的道路扩展了城市的规模，城市各种成分的相互关系因此而整个地改变了。受试者谈到在高速公路上看到从未见过的开阔视野而产生的兴奋情绪。波士顿人则感到难于辨别高速公路的方向并把它与别的城市成分相联系，在驶过高速公路的瞬间突然会感到迷失方向。
   相对的年代问题也是常提到的。这可能是因为环境不断改变，新的东西不断增加，造成人们对幸免拆除的旧东西有一种普遍的几乎是病态的依恋。所以奥弗拉广场街的很小路口或甚至邦克山的破旧旅店受到人们的青睐。在守旧的波士顿，某些受试者的谈话中充满了怀旧情绪。
   洛杉矶和泽西城人酷爱花草并引以为荣。这些地方的受试者在描述上班路程的前半段时都是对花草树木的叙述，甚至在高速行车时也不放过对它们的注意。
   不过，这些情况并没有直接地应用于这里所研究的有关方面。中部洛杉矶远非泽西那样视觉混乱，它有不少有特征的建筑物。但是除了那些概念化的类同的网格式道路外，很难从整体上去组织和了解它。它缺乏明确的总体象征。最鲜明的形象是百老汇和潘兴广场。但对于属于中产阶级的受试者来说却是异国情调且甚至具有威胁性的。他们都不认为这两处地点是令人愉快和美丽动人的。他们唯一钟爱的只有那个并未精心照管的小广场以及七号街前端的商店和娱乐场所。一位受试者只认为这一头的小广场和另一头的威尔雪街是有特征的并如此地概括了洛杉矶。它的形象似乎缺乏波士顿中心的明显特征和安定愉快的情绪。

共同的主题

   在对这三个城市作比较时（假如在这样小的取样中能有启发的话），我们发现如所预料的一样，人们正是从眼前的材料中抽象出结构并进行调整以适应环境。三个城市的形象构成因素和作用大小是可以比较的，尽管这些成分的比例会随实际形式而变。而且这些不同的物质环境的令人愉快程度及辨别方向的难易也是明显不同的。
   另外，试验搞清楚了空间的重要性和视野的宽度。波士顿查尔斯河的控制性正是在于给从这个方向进入市区的人们一个广阔的景观。人们提到许多扑入眼帘的构成要素，尤其是那些关系到整体意义的。如洛杉矶市政中心的开阔空间和泽西城从佩利塞特高坝远望曼哈顿的天际轮廓。
   人们多次叙述了因见到广阔视野而产生的欢悦。在我们的城市中是否能使这种体验成为成千上万行人更为普遍的日常感受呢？这种景观也可能会混乱和乏味，但如果精心地考虑和规划，它会成为城市美的主题。
   即使是那些粗略的无定形的空间也可能会引入注意，尽管不那么讨人喜爱。如许多人注意到波士顿杜威广场的残垣断壁，就是因为它与别的整齐清洁的空间有强烈对比。有确定形状的空间，如查尔斯河滨、联邦街、潘兴广场、路易斯堡广场和柯普莱广场的某些部分等就要便于人们记忆。如果波士顿的斯考莱广场或泽西的丘纳尔广场具有反映它们本身功能的特征，那就是真正的主要的城市特色了。
   城市绿化风景的主要构成：水和植物，是人们经常关注的。泽西的受试者对他们环境中的少数绿洲很敏感。洛杉矶人总是喜欢就当地植物的变异而大发议论。有人甚至绕道上班以观赏一路上的奇花异木、碧潭流水。这里摘录一段洛杉矶人的叙述：
“越过了圣塞特（是一条林荫道，译注）就到了一个小花园，我叫不出它的名字，但它很美，而且，噢！蓝色的花已是含苞待放，好几个街区都种着这种花。到了卡翁峡谷，可看见高低参差的棕榈，而后又向公园行去……”

gaocen · 发表于 2012-12-25 16:57:04

   离不开汽车的洛杉矶有许多实例表示对道路系统的反应，如对道路的组织、道路分别的城市成分的关系以及与城市本身内部空间、景观、运动特征的关系等。波士顿和泽西的许多材料也有力地证实了道路的视觉控制作用以及道路网对人们体验周围环境的关键作用。
   人们还经常很明显地提到社会经济地位不同的阶层。如对百老汇低薪阶层的“回避”和对泽西培根区高薪阶层的“注意”，或是波士顿培肯山分界明确的两个区。
   在与受试者谈话中还有另一种普遍的反应：对象征着时间流逝的那些物质景象的反应。波士顿人热衷于时间、年代的对比。如：“新”马路穿过了“老”市场；“新”天主教堂矗立在拱街的古建筑中；旧的（暗色调的、满是装饰的、低矮的）三一教堂与新的）（明亮、简洁、高耸的）汉考克大厦的对比等等。看来，人们的描述似乎往往是对对比事物的反应，包括空间对比，地位对比，用途对比，年代对比，人为的简洁挺拔线条与天然的逶迤起伏的风景的对比等等。各种构成要素和特征由于它们在整体中一定的位置而变得引人注目了。
   洛杉矶市民对环境的不断改变和过去的东西不断失去是既高兴又不安。许多长期居民，不论老少，在对他们环境形象的描述中总是伴随着过去的幽灵。比如高速公路的建设所引起的环境改观会给他们带来心理创痛。有人说：
   “当地居民感到苦恼和怀旧，也许对这些改变不称心，也许是这些变化太快，使人赶不上。 ”这类一般化的评论很多。然而还是可能更系统化地去分析应该调查内容和现场踏勘材料，从而更深入了解城市形象的结构和识别。这就是下一章所要讨论的。

ctkujdt · 发表于 2013-1-1 14:35:36

好困啊

gaocen · 发表于 2013-1-4 14:50:20

本帖最后由 gaocen 于 2013-1-4 14:53 编辑

第三章城市形象及其构成要素

任何一个城市都有一种公众印象。它是许多个人印象的迭合。或者有一系列的公众印象，每个印象都是某些一定数量的市民所共同拥有的。一个人想要适应环境并与同伴合作就得有一种团体印象。每人都有自己稀有独特的印象，有无法与他人共通的内容，但还是近似于公众印象的。而且，这种公众印象在不同的环境中也多少要有些包容性并可使人信服的。
我们把分析限于对象的物质性和感觉方面，而暂且排除地区的社会意义、作用、历史、名称等其他影响形象性的因素。因为我们的目的是揭示形式本身的作用，以便在实际设计中加强形式的意义而不是否定它。
迄今所研究的城市形象的内容是与物质形式有关的，可以分为五类：道路、边沿、区域、结点和标志。这些要素当然还可以有更普遍的运用。因为它们似乎在许多环境形象中出现过，就如附录 A所列举的那样。以下是这些构成要素的定义：
1．道路。这是一种渠道。观察者习惯地、偶然地或潜在地沿着它移动。它可以是大街、步行道、公路、铁路、运河。这是大多数人印象中占控制地位的因素。沿

着这些渠道，他们观察了城市。其他环境构成要素沿着它布置并与它相联系。
2．边沿。这是不作道路或不视为道路的线性要素。是两个面的界线，连续中的线状突变。如：河岸、路堑、开发区的边界、围墙等。这是横向的而不是纵向的坐标。也许是一种屏障，当然多少会有些贯通，但使一个区域与另一个区域分隔了。它或者是一条缝，或者是一条线，两个区域以此为联系。虽然边沿不如道路的控制性强，但对多数人来说仍不失为一种重要的构成特征。尤其是在把一
般化的区域联系起来时，它具有水道和城墙构成城市轮廓线所起的同样作用。
3．区域。这里主要指的是城市中中等或较大的部分，是两度范围的。它在观察者心理中产生进入“内部”的感受。它拥有某些共同的特征。这些特征一般是从内部观察的，如能在外部可看到，也可作为外部的参照。很多人就是以这种方式去组织他们的城市。究竟是道路还是区域是决定性的成分？应是因人，因城市而异的。

4．结点。结点就是一些要点，是观察者借此而进入城市的战略点，或是日常往来必经之点。多半指的是道路交叉口、方向变换处、十字路口或道路会集处以及结构的变换处等等。也可以简单地说：结点就是集中。它的重要性来自于它是某些用途或特征的集中。如人们常去的街角或封闭型广场。这类集中的结点的某一些也许就是某一区域的中心和缩影。它的影响波及整个区域，成为这个区域的象征。因此也称它们为“核”。许多结点自然还同时具有交叉和集中的两种特征。结点和道路的概念是有联系的，因为交叉正是道路和人们路程中某些集中之处。结点也与区域的概念有关。因为核就是地区的集中点，是地区的极心。无论如

何，几乎在每个人的印象中都可以发现结点，有时候它们也会是占控制地位的特征。

5．标志。这是另一类参考点。观察者不进入其内部，只是在它的外部。通常是明确的限定的具体目标：建筑物、招牌、店铺、山丘。其功能在于它是一大批可能性中的一个突出因素。某些标志是远距离的。典型的有可以从许多角度和距离观察的、高于别的较小构成物的以及作为放射性基准的标志。它们可以在城市内部或一定的距离内作为一种永恒的方向标志。如塔、穹窿、高山、甚至如同太阳那样缓慢而有规律的动点。在有限地点和特定道路上能看到的重要场所也是一种标志。难以计数的广告、店面、树木、门执手等等都是标志，它们充满在观察者的印象中，成为一种辨认线索，甚至是一种结构的暗示。认出的标志越多，对路途就越熟悉。
不同的视觉条件对同一实体的印象可能有变化。如开汽车的人把高速公路看作是道路，而行人认为是一条边沿。中等城市的中心区从大都市区的范围来说只是一个结点。不过一定的观察者在一定的程度中活动时，形象的分类还是稳定的。
上述各类构成要素在事实上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区域由结点构成，受边沿的限定，道路贯穿其宰，标志散布在内。它们有规律地互相穿插和迭合。如果以各类基准的分析为开始，那末必然以它们在整体形象中的重新组合而告终。我们已作了对许多构成要素的视觉特征的研究，将在以后讨论。不足的是，这一工作只是很初步地剖析了构成要素的相互作用，对形象级（Image level），形象的性质，形象的形成，也只作了初步的揭示。

·道路
   对于大多数受试者来说，道路是具统治性的构成要素。其重要性取决于对城市是否熟
悉。例如，不熟悉波士顿的人总是根据地形、大的区域、普遍的特征和全局的方向关系去想象城市。而熟悉的人则首先掌握道路结构，依据道路和道路的相互关系去发展印象。而最了解波士顿的人倾向于依靠小的标志而不求助于区域和道路。
不可低估公路系统所具有的戏剧性和可识别性。泽西的一位受试者不觉得她的周围有什么可注意的东西，但当她谈到隧道时却兴奋起来，她这样叙述：
   “跨过培尔特文街，你见到了整个纽约，看到那惊人的地面高差（佩利塞特坝）……眼前是低处的泽西城全景。接着从岗上走下来，你知道，那就是隧道、赫德森河和其他等等……我老是向右望，揣摸着是否能看到……自由神象。然后总是抬头看看帝国大厦，看看天气。我感到很高兴，因为正在向我想去的地方走去。”
   特殊的道路可能成为大量道路中的特征。而习惯性的路程则具有最强的形象。所以，主要的交通路线就是主要的形象特征。如波士顿的博伊尔顿街、斯托罗街和特里孟特街、泽西的赫德森街和洛杉矶的高速公路。造成结构复杂的交通障碍，可以通过把车流和人流集中于几条渠道来解决，因此它们在概念上就具有了控制作用。如同一个巨大的转盘的培肯山增强了剑桥街和查尔斯街的地位。公共花园突出了培肯街的形象。查尔斯河上的桥梁使道路构成明确化。同样，泽西的佩利塞特高坝也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到三条越过它的道路上。
   集中的沿街活动和专门用途会在观察者思想中产生显著的特征。华盛顿街在波士顿是一个突出例子：受试者总是把它与商店和剧场联系起来（参见图 37）。有的人还把这种印象延伸到华盛顿街另外一些具有不同特点的地段（如靠近州府街 state street的那段）。也有的人以为华盛顿街就在爱塞克斯街和斯达特街处结束了，而事实上华盛顿街的长度已不只是原来娱乐设施集中的那一段了。洛杉矶的一些地方的用途也很集中，如百老汇、司匹灵街、斯基特罗街、七号街，都足以形成一些带状区域。人们最敏感的总是一些运动，有时会随着主要车流行进。百老汇就是以其车辆和人群的特征而为人熟知。波士顿华盛顿街是以它的步行人流为标志的。某些其他的地面活动也使一些地方具有形象。如南站的工地和食品市场的喧闹的交易。
   有特点的空间能加强特定道路的形象。如宽窄悬殊的街道能吸引注意。波士顿剑桥街、联邦街和大西洋街因道路宽阔而闻名。这种特殊的宽度使它们在一般尺度的街巷中分外突出。人们自然会去寻找和依靠这些主要的（或宽阔的）街道。波士顿在这方面有不少实例可引以为证。但只有华盛顿街是例外，因为它的另外方向的对比很强。当高楼和人群加强了它的狭窄感时，这种狭窄感反倒成为有特征的标记了。可能正因为缺乏这种明显的空间特征，波士顿的财政金融区使人难辨方向，洛杉矶图 25 联邦街的网格道路使人感觉雷同。
   建筑立面的特征对道路特征的形成关系很大。联邦街和培根街因建筑沿街立面而具特征。铺地的影响小一些，但洛杉矶的奥尔弗街是例外。植物一般也无决定意义，不过在联邦街那种大群的植物配置又当作别论了。
   靠近城市中一些有特点部分也可增添道路的重要性。这时道路也有边沿的作用。如大西泽街与码头的关系，斯托罗街与查尔斯河的关系、阿灵顿街和特里孟特街与公园的关系都使它们特征鲜明。剑桥街因与培肯山交界而形象深刻。道路本身视觉上的显露以及在道路上所看到的景观也可使道路增添重要性。中心干线（图 8）引人注意的部分原因是有一种居高临下的视觉优势。查尔斯河上的桥即使很远望去还是那么夺目。但洛杉矶的高速公路因受土方和树木的遮挡而封闭了视野（图 24）。许多驾车的受试者几乎误以为高速公路不在那边。当他们从深堑中穿出的那一刻，面前的豁然开朗是足以使他们兴奋的。
   道路的重要性有时还与结构有关。在许多受试者看来，马萨诸塞街几乎是无人能描述的纯结构，但因为波士顿的许多道路都与它交叉，它便成了很重要的构成要素。泽西城的许多街道似乎也都有这类结构的特色。
   如果一些地方的主要街道缺乏特征又常易混淆，那么就很难得到它的整体印象。如波士顿的特里孟特和沙莫特街很容易混淆，同样的如洛杉矶的奥利弗、霍帕和希尔街，波士顿的朗费罗桥与查尔斯河堤，也许是因为后两者都是主要交通道路和环线的终点。这势必也引起了城市道路和地铁学院的一些问题。在泽西城也有许多无论是在印象中或实际中都很难找寻的街道。

   可识别的道路，也应有连续性，这是十分明显的功能要求。人们习惯地依赖这一性质。马路和人行道的贯通是基本要求，其他方面的连续要求可低一些。在泽西城那样的环境中具有令人满意的线路连续性的道路是可靠的道路。它可以为陌生人作向导，即使不那么便捷。人们常会把沿着连续道路的其他特征也连续化，而事实上并不如此。
   其他因素的连续也很重要。当宽度改变了，（如波士顿剑桥街）空间连续性中断了（如道克广场的华盛顿街）人们对于道路连续性的感觉也就差了。华盛顿街的另一头建筑用途的突然改变也是使人们认为从尼兰特街到南端这一段不是华盛顿街的部分原因。使道路有连续性的典型实例是联邦街的绿化和沿街立面的统一，赫德森街的建筑型式以及后退红线布置的连续性。名称也有作用。培肯街实际上靠着后湾，但因它的路名而与培肯山联系起来。华盛顿街名的连续会使人想到向南端前进，即使对该地并不太熟悉。在一条街名与市中心有联系的道路上，哪怕距中心很远，人们的心情仍很愉快。另一方面的例子是洛杉矶中心的圣塞特和威尔雪大街，尽管在开头一段并未明确其街名，但因它们的空间特征异常而引人注意。波士顿港口边的道路因街名变换频繁而给人破碎的印象。
   道路不仅是统一连续的，而且有方向性。线性方向的正反是很明显的。这种方向感可以通过梯度变化来取得，即沿着一个方向逐渐递增的特征。常见的是地形的坡度变化。在波士顿剑桥街、培肯山和培肯街就是这样的。此外还有使用频度的递增。如向华盛顿街逐渐接近时，就有这种递增。在一个区域之内沿着高速公路向洛杉矶中心接近时有一种年代的递增。即使在泽西城暗淡的环境中也有两种根据房屋修复程度而产生的变化梯度。
   拖长的曲线也有变化梯度，这是在运动方向上的稳定持续的变化。它并不经常由人的动觉所感知（曲线运动机体感的实例是波士顿的地铁和洛杉矶的部分高速公路），而是基本上仍与视觉有关。例如人们感到查尔斯街在培肯山的转弯就是因为封闭的实墙面突出了曲线的视感。
   人们倾向于打听道路的起始和终点：因此起迄点明确的道路的识别性很强，有助于把整个城市联系起来。这样的道路可给观察者提供方位。有些受试者想到道路与城市某一部分的总的方向关系，有些人还会想到某些特定场所。可以设想当一个人看到一组路轨而不知道它们通往何处时的茫然心情。
   波士顿剑桥街有明确的终点：查尔斯街的转盘和斯考莱广场。有些街道也许只有一个终点目标，如公共花园的联邦街或邮政广场的费德罗街。华盛顿街没有明确的结束，它引起各种各样的想象：认为终点是斯坦特街，或是道克广场，或是干草市场，或是北站。实际上在形式上它的终点是查尔斯顿桥。这样它就失去了本来可以具有的鲜明特征。泽西城三条跨越佩利塞特的大街从未达到会聚，而是无法描述的那种逐渐消失，结果引起了混乱。对于这类终点区别不明显的道路，可以借助于一些在接近终点时可以看到的，或者就是明显的道路终点目标的因素，去强调这种终点含糊的道路的差别。

gaocen · 发表于 2013-1-4 15:03:42

靠近查尔斯街一边的公共广场、培根街的州议院、洛杉矶七号街斯坦特勒旅馆所形成的视觉封闭，以及波士顿华盛顿街老南方会议厅的类似视感等等都起着同样效果。后两者都把重要建筑物置于视中线上而使道路有微微的方向改变来达到目的的。把一些有名的目标布置在道路特定的一边也可形成明显的方向感。马萨诸塞街的交响音乐厅以及特里孟特街的波士顿公共广场都是以这种方向布局的。甚至洛杉矶百老汇西侧人行道相对地密集也表明了方向性。
道路一旦有了方向性就便于度量。人们可以判定自己的位置，已经过的距离和余下的距离。反之，对度量有利的特征也产生方向感。但这不是指那种仅去数街坊的技术，它是没有方向感的，只是计算距离而已。许多受试者就是用这个方向来度量的。在洛杉矶规则的道路网中，这一方法更是被普遍地应用。洛杉矶七号街也可以借助于沿路的标志和终点序列来度量。一种表示道路出入不同区域的显著标志也是使道路有方向感和易于度量的有力手段。如从公共广场到培根山的查尔斯街，从南站到皮鞋区的塞默街都具有上述特点。
   有方向性的道路不一定是笔直的，它的方向也不一定是一个较大系统的基准。波士顿有许多未经校直的道路，常有一些微妙的易使人误会的曲线。许多人因未察觉弗尔莫斯街的这种曲线而摸不透波士顿总的图形。他们以为马萨塞街是直线，与之直角相交的道路总是互相平行的。特里孟特街和博伊尔顿街使人困惑，开始是平行的，经过许多方向改换，结果似乎是垂直了。大西洋街也是难以捉摸的，它由两段曲线和一段直线组成，两端方向完全相反，中间的直线很有特征。
   通过限定空间走廊，给有特征的结构提供足够的场地，以及急剧的方向变换都能加强视感。华盛顿街的核心地段就是如此。哈诺弗街的一头有一个古老的教堂从而使视觉完整了。南站的横向道路在转而跨越一些放射线状的主要街道时得到一种熟识感。同样，由于网格的变换隔断了外部视线，使人们觉察不到洛杉矶中部的真空。
   城市其余部分未能精心安排的另一个普遍原因是道路与周围环境的隔绝。如波士顿的公共广场就有些混乱。人们不知道从哪条步行道可以通向广场以外的某个目的地，他们看不到广场外的目标。广场内的道路与外界的道路也没有良好的联系。中心干线高速公路就是一例。它位于高处，在邻近的街上也看不清它，与周围隔绝了。虽然许多受试者知道它是连接南站与北站的，但仍不善于将它与周围环境相联系。在洛杉矶也一样，人们总无法把高速公路与城市其他东西结合起来，因此从现在的斜道上驶出后总是摸不准方向。
   有关高速公路的方向标志问题的最新研究表明，这种与周围环境的分离，常会使人们在要拐弯时因缺乏思想准备而手足无措。即使是一些老练的司机对高速公路及有关情况也惊人地无知。对于汽车旅行者来说，实在很有必要去了解周围总体景色的方位。
   铁路和地铁是又一种分离的情况。波士顿地铁除了过江前开到地面以外便与城市环境失去联系了。地面的地铁入口可能是城市中有战略地位的结点。但地铁是一个分离的地下世界。研究用什么办法使它与整个城市结构形成网络是很令人感兴趣的问题。
   波士顿半岛周围的水路也是决定各部分布局的基本因素。后湾的道路网是与查尔斯河相联系的，大西洋街与港口相关，剑桥街很明显是连接斯考莱广场与河滨的。泽西的赫德森大街尽管不断弯曲，仍是与海肯塞克及赫德森之间的狭条形半岛组织在一起。洛杉矶的规则式网格是一个自然的准线。这使画地图时有一个基本图形，虽然有一些不那么突出的道路。大约三分之二以上的受试者是先画这一网格然后再加上其他的。不过，这个网格与海岸线或主要方向有些偏角，这给大多数受试者带来识别困难。考虑一条以上的道路时，交叉连接的问图 27 地铁中的地下世界题就突出了，因为这是一个作抉择的地点。简单的直角正交较易处理，尤其是当其他因素强化了它的形式时。据调查，波士顿的联邦街和阿灵顿的交叉口是人们印象最深的。这是一个由空间、植物、交通和其他因素所形成的明显的 T形。查尔斯街和培肯街的十字交叉也很有名。它轮廓清楚，并因公共广场和公共花园的边沿而增强。与马萨诸塞街正交的许多街口，因为明显不同于中心区其他部分的一种垂直关系而加深了人们的印象。
   一些受试者认为混乱的变角度的交叉口正是波士顿的特点。四叉以上的交叉往往引起了麻烦。一位相当熟悉城市结构的出租汽车调度员，认为有两个地方最棘手：一是塞默街教堂广场的五点交叉，另一个是多条道路汇聚的圆形转盘，那些道路以同样的曲线进入广场并且间距很小。
   问题也不全在于连接道路的多寡。即使是非正交的五星交叉也可以弄得清楚明确，如波士顿的科帕莱广场，通过空间的控制和增强结点的特征使得亨廷顿街和博伊尔斯顿街的成角关系肯定而明了。而公园广场，虽然是一个简单的正交结点，但形状不肯定就无法表达它的结构。波士顿许多交叉口不仅道路数量多，而且还失去空间走廊的连续性，这必然引起混乱。
   交叉口的混乱并不只限于那些过去造就的，现代公路的转换所引起的混乱更大。它还必须以高速穿过。泽西城的受试者提到托奈尔广场真是谈虎色变。
   当一条道路以较小的角度分叉而形成两条都尚重要的道路时，对感觉的影响也很大。图 28 托奈尔广场如斯托罗街分叉形成奈苏街（通向考斯威——商业区——大西洋街）另一条新辟的高速道。这两条路经常被人搞混，几乎在所有受试者的印象中都有波动，不能立即分辨。从地图上也可看出，两条路都是斯托罗街的延伸。这很象地铁中的问题——以小角度从主线上叉出的支线，使人不易分辨。可以把几条主要道路的形象看成一个简单结构，只要它们存在一种永恒的总体联系，那些小的不规则性可以忽略不计。也许除了华盛顿街和特里孟特街的基本平行以外，其他波士顿街道并不接近这类形象。但波士顿的地铁，无论其实际上的范围如何，总是可以被看作是由剑桥——道契斯特这一线路在中部切割的两条平行线（虽然由于它们都通向南部而易被混淆）。洛杉矶的高速公路也可被看作是一种完整结构。泽西城的与三条道路相交叉的赫德森大街的系统也是一种结构，这三条道路通向佩利塞特或城西（ West Side）、赫德森街和伯根街汇合处，还有规则形的街道联系其间。
   单向限制是驾车受试者对道路结构形象感到困惑的因素。这种系统的不可逆性也是出租汽车调度员的一种心理障碍。有些人不敢贸然进入道克广场一侧的华盛顿街，就是因为它是单向限制的。
   当大量的道路的重复关系很有规律并且可以预料时，就是一种网路。洛杉矶的路网是一个例证。几乎每个受试者都能根据正确的相互关系记住二十条主要道路，然而这种规律性又使他们不易辨别道路。
   波士顿后湾是一个有趣的道路网。与其余部分相比，它有美国其他城市所没有的明显的规则性，但又不是毫无特色的规则。在人们心目中纵向与横向道路有明显的区别，就象曼哈顿。这些道路都有各自的特点——培肯街、马尔波罗街、联邦街、纽白利街，每条都不同——同时，横向道路可作度量标准。街道的相对宽度、街坊的沿街长度、建筑立面、路名系统、两个方向道路的相对长度和数量都有助于加强区别。于是一种有规则的图形就有了形式和特征。用字母命名的横向道路与洛杉矶用数码命名的道路一样有一种定向的作用。
   南端虽然也有同样平行的大街和横向次要道路交叉，也可算是有规则的网格，但它的图形并不成功。虽然它的主要和次要道路也有宽度和和用途的差别，甚至有些次要道路的特色还胜于后湾的道路，但可惜的是它的主要街道缺乏特色：哥伦布街、特里孟特街、沙默特街不易区分，在调查中经常遇到把三者混淆的情况。
   把南端归纳为几何体系的倾向证明了受试者有使环境规则化的倾向。除非有明显的说服力，他们总是试图把道路组织到几何网格中去，而无视曲线和非直角的交叉。虽然泽西城低处只有部分网格，但人们总把它画成完整的网格。有些受
试者把洛杉矶中部并入一个重复的网格而不管其东部的变形。另一些受试者甚至坚持认为波士顿金融区的道路是棋盘方格！那种意料之外的，难以觉察的从一网格到另一网格，从网格到无网格的过渡是相当混乱的。因此，洛杉矶的受试者常在一号街北部和圣佩特罗东部迷路。

·边沿
   边沿是除道路以外的线性成分。一般是，然而并不全是两个面积的边界。它可以作为某种侧向的参照基准，这在波士顿和泽西较为突出，在洛杉矶不太明显。最强的边沿是那些视觉明确、形式连续而且不可穿透的边沿，如波士顿的查尔斯河。
   前面已经谈到波士顿半岛限定作用的重要性。在十八世纪时一定更显重要，那时是真正的半岛。以后虽然岸线受过风蚀，但这样一种景观依然保存下来了。查尔斯河岸的建设加强了这一景观。过去曾是一个沼泽般的滞水区，现在有了明确的限定和建设。受试者频繁地描述了这个区域，甚至还详细地画了出来。人们都记得这广阔的空间、曲线、船舶、空地、散步场、露天音乐台和周围的高速公路。
   另一方向的河滨，因其特有的活动而给人印象。但许多的结构把水的感觉冲淡了，生活早已越过了古老的港口活动。很多受试者不能以具体的方法连接查尔斯河和波士顿码头。一方面是因为铁路和建筑物是半岛端部水面的屏障，另一方面是因为查尔斯河、米斯狄克河入海处的水系、桥梁、码头所造成的混乱。此外，河边道路不足和水坝处水面的跌落也打破了连续性。再往西去，几乎没有人熟悉南湾的河道分布情况，也不了解在这个方向上的发展在何处为止。由于半岛缺乏封闭性使市民失去了对城市完整性和条理性的良好感受。
   中心干线（图 8）是步行者接近不了的，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不可穿越的。空间上是很突出的，不过这只是间或显现出来的，这就是称为不连续边沿的例子：这是一种抽象的连续，只是在一些分隔的位置方可看到的。铁路是另一个例子。这中部动脉在城市形象中象一条蛇，保持住两端和一、二个中间位置，其余的则扭来扭去。中心干线上司机所缺乏的关系感在步行者对定向的模糊感中同样有反映。
   但是斯托罗街，由于与查尔斯河的相对关系，虽然被司机们误认为是处于“外部”，但还是在受试者所绘的图上被明显地标明了。虽然在波士顿形象中查尔斯河是一条基本边沿，但也正是它不可思议地分隔了后湾附近的一些细部结构。人们不明白怎样才能从一处到达另一处。我们因此可以推测在斯托罗大街切割每条横向马路的人行道之前就不致于会有这种情况。

同样，查尔斯河与培肯山的关系也很难掌握。虽然培肯山的位置可解释河道这种使人困惑的弯曲，虽然培肯山脱水而出，兀然拔起，而不被那些冲淡感觉的许多河滨建筑物所遮挡的话，那末它与河边道路的联系就更紧密、更清楚。
泽西城的靠水地区也是一个明确的边沿。不过这里是一个用铁丝网作屏障的禁区，无人可进入。铁道、地形变化、高速公路、区域边界在这个环境中都是使之四分五裂的边沿线。
      而象海肯塞克河岸及垃圾焚毁场是使人不快的边沿，它损害人们的精神。
      必须注意边沿的分割能力。波士顿的中心干线明显地造成了北端（ North End）的孤立。无论是居民和行人都有这种感受。如果当初保留哈诺弗街和斯考莱广场的联结，情况就将改善一些。当初拓宽剑桥街时必定也影响了西端（ West End）与培肯山的连续。同样，波士顿铁路路轨形成的宽阔开口也肢解了城市，隔开了后湾和南端之间那个“被遗忘了的三角地”。
当连续性和可见性的要求很高时，一些有力而肯定的边沿也是可以穿透的。许多边沿是缝的组合而不是隔离的屏障。这两种效果的差别是很有趣的。波士顿中心干线似乎是绝对的分划和隔离，而宽阔的剑桥街明确划分了两个地区但又保持了视觉联系。沿着公共广场、培肯山的培肯街是一条看得见的边沿，但不是一标志物和商业点种屏障而是一条缝。它清楚地结合了两个地区。培肯山下的查尔斯街既分划又联合，把较低的部分与上部的山丘以一种不肯定的关系联系起来了。查尔斯街交通繁忙，但它有一些与培肯山有关的商店和别的专门的活动，以它本身的吸引力把居民联系在一起。对于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它的作用是变幻的，也许是结点、是边沿、或是道路。
   边沿与道路有时也分不开。在这种场合，一般的观察者也许就在道路上运动（如在中心干线时）。因此，占统治地位的印象就是交通循环。这种构成因素通常被画成道路且因其有地形的特征而被加强。

gaocen · 发表于 2013-1-4 15:13:23

一般说，费加罗和圣塞特街，或次一级的洛杉矶和奥林匹克街都是洛杉矶中心商业区的边沿。很有趣的是，它们的作用胜过可能被认为是主要边沿的好莱坞和港口高速公路，虽然这两条高速道都很重要并有使人印象深刻的形体。这是因为费加罗街和其他地面街道都是人们所熟悉的总的道路网概念的一部分，而这些高速干道与另外那些低陷的或两旁种树的高速公路一样是相对地不可见。人们在印象中易于抹去这类道路。许多受试者不善于建立高速公路与别的城市构成因素的联系。例如在波士顿人的

印象中总是忽略了好莱坞高速公路，好象它根本就不存在。因此，高速干道不一定是作为视觉中心的最好途径。
泽西城和波士顿的高架铁路是高架边沿的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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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波士顿华盛顿街的高架部分，突出了这条路线，而且明确了去商业区的方向。但它在百老汇离开了街道，因而就失去了方向和力量。这些在头顶上交叉的边沿，象北站附近的那样是很混乱的。不过头顶上的边沿毕竟不是地面的障碍，也许还是未来城市相当有效地决定方位的要素。
边沿和道路一样可以表示方向。如查尔斯河的边沿，有水面与市区的明显的面与面的差别以及有培肯

图 31 芝加哥湖滨
山形成的端部与端部的区别。不过，多数边沿没有这一特性。
说到芝加哥离不开密执安湖。看看芝加哥人画地图时怎样在湖岸线以外添加别的成分是有趣的。这是一个巨大尺度的可见边沿的有意义的例子，它展示了整个大都市。高楼大厦、公园绿地、私人港湾都拥到湖边，为所有的人所看见并接近。湖滨的各种活动和侧向宽度的对比十分强烈，并因沿着它的范围的活动和道路的集中而加强。它的巨大和粗犷的尺度令人惊愕。虽然高架车环（译注：高架车环现已拆除）处的过分开敞的空间影响了城市与水的联系，但密执安湖边的景色仍是难以忘怀的。
·区域
区域指的是观察者心理上所能进入的城市较大面积，并且本身具有某些共同的特征，可从内部去认识。当从边上或朝它走去时也是外部的基准。调查得知，虽然有经验的市民对波士顿的道路系统也会困惑不解。然而波士顿区域的数量和生动性的差异却易于形成秩序。有人这么说：
“波士顿的每一部分都不同，你完全可以说得出自己正在何处。 ”
泽西城也有它的地区，但基本上是少数民族和各阶层的分区，并无形体的差别。洛杉矶明显缺乏区域感。除了市政中心区外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区域是斯基特街的带状地区和金融区。许多受试者议论生活在特征鲜明地区的欢悦时，对洛杉矶不无遗憾。有人说：
“我喜欢运输街，因为相似的东西合在一起，这是很重要的……那里所有人都有同样关注的事情，这确是很好的。”在回答哪个城市最便于识别方向时，受试者有好几种答复，但一致的意见是纽约曼哈顿。
并不是因为它有与洛杉矶一样的道路网格，而是因为它有许多在河流和街道的有秩序的框格
中建立了界限明确、特征鲜明的区域。有两名洛杉矶的受试者甚至感到曼哈顿比洛杉矶中心区还要小！可见尺度的概念部分取决于对结构的掌握程度。
在对波士顿受试者的调查中，发现区域是城市形象的主要构成要素。如一位受试者在被要求从法纽伊尔厅走向交响乐厅时，他马上将这一段行程与北端到后湾的那一段联系起来。甚至有些实际上并不起定向作用的地区也仍然是城市生活中重要的和令人满意的部分。对于波士顿某些突出区域的认识似乎是与对城市认识的加深而相应发展的。最熟悉波士顿的人识别区域就容易些，但仍须更多地依赖于一些小的构成因素去组织和定向。也有少数很熟悉波士顿的人不能把详细的感受概括成为一个区域：知觉到城市所有部分的细微差别，但形成不了各种构成因素的区域性组合。
主题的连续决定了区域的形体特征，包括这种构成因素的无尽变化，如：纹理、空间、形式、细节、标记、建筑类型和用途、活动、居民、修缮程度、地形等。在波士顿那样人口稠密的城市，立面的类似——材料、式样、装饰、色彩、外轮廓，尤其是窗配合——都是使主要区域具有同一性的基本因素。培肯山和联邦街都是很好的实例。这种同一性的构成因素除了视觉之外，噪声乃至混乱本身也可能是一种因素。正如有位妇女所说，一旦她迷路了，她马上想到大概是在北端（The North End）。
主题单元通常是指在一组有特征的同类事物中被反映和认识的典型特色。如培肯山的形象，包括陡而窄的街道，旧的砖砌联立式住宅，维护良好的小道，白的门道，黑窗框，砖与卵石铺路，静谥的气氛，地位显贵的行人，形成了不同凡响的主题单元，很易辨认。波士顿中部有些区域主题混乱，那里不管用途、条件和形状的差别而把后湾与南部组合起来。这样的做法并不少见。也许类似的历史背景和某种程度的建筑雷同形成了这种区域，它们混淆了城市形象。
图 32 培肯山的主题单元一个强烈形象的形成需要适当地加强某些提示。有些地区虽常有点醒目的标牌，但不足以形成主题单元。对于熟悉某个城市的人，可以因此而认识某个区域，但它毕竟缺乏视觉强度和影响。例如洛杉矶小东京的招牌和字号很容易辨认，但在整个城市脉络中并不突出。虽说也有不少人知道这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地，但它仍是城市形象中一个次要成分。
社会内涵对于区域的建立有重要的作用。通过对行人的一系列调查，我们了解到许多人对各种区域和有关阶层的联想。泽西城的许多区域分居着各阶层居民和少数民族，初来乍到的人是搞不清楚的。泽西和波士顿都过分地注重表达高等人士区以及它的构成成分的意义。区域的取名和传统的联想也有助于强调区域的性质，即使在主题单元与城市其他部分的强烈对比尚未形成时。
当上述主要要求已达到，与其他区域有对比的主题单元亦已建立时，内部同一程度就

不是决定性的了，特别那些不同一的因素以预料方式出现时。培肯山的街角小店形成了节奏
而且已成为受试者印象的一部分，它丝毫不影响作为一个非商业区的培肯山形象，反倒加强了它。当然受试者并未去了解当地人对一个区域特征的不同看法。

图 33 波士顿各区域的可变界线
各种区域有各种边界，有的是肯定明确的，如查尔斯河后湾的边界或公共花园的边界，人们都公认它们的确切地位。也有些边界是不太清楚明确的，如商业区中商店部分与办公部分的分界，多数人只能指出近似的位置。还有一些完全没有边界的地区，如南端。图 33表示了波士顿这些不同的边界特点。这是通过勾画出特定区域的最大范围和公认的核心区的轮廓来表示的。
这些边沿似乎具有这样一种作用：它可以限定一个区域，增强它的特点，但却不明显地去构成它。边沿会扩大无组织地分割城市的倾向。少数人感到了波士顿许多特征不同的区域造成的无组织的后果：一些较强的边沿影响了从一个区域向另一个区域的过渡，因而可能加强了这种无组织的形象。

有较强的核心，核周围的主题向外逐渐形成梯度变化的区域也不少见。有时一个强的结点只要借助于“放射性”，借助于一种向结点接近的感觉就可以在一个较大的同一性地带中形成一个区域。这些都是基本的基准面，几乎不包含感觉的内容，但却是有用的组织构成概念。
某些闻名的波士顿区域在公众印象中是无结构的。对很多熟悉城市的人来说，西端和北端没有本质不同。象市场那
样的主题生动的区域更经常被认为在内外都是混乱无定形的。法纽伊尔厅和附属设施增强了市场交易活动的实在感。但是它缺乏明确形状，无限延伸，被中心干线分割，受法纽伊尔厅和干草市场约束。道克广场空间混乱，与别的区域分界含糊，因此它的形象是含混飘移的，
缺乏波士顿半岛端部的结合作用和公共广场远端的联系作用。尽管这一区域很突出，但结果只是一个混乱的地带。然而，培肯山却与内部次一级地区——路易斯堡广场的结点、各种标志物和道路网有很紧密的结构形式。

图 34 波士顿市场区图 35 本克山
如波士顿的北端或唐人街的某些区域是内向的，本身向内弯曲，与其他城市区域联系甚少。另外一些区域是外向的，向外弯曲并与别的区域有联系。尽管公共广场内部道路混乱，但视觉上仍与邻近区域相沟通。洛杉矶的本克山是一个特征鲜明和充满历史联想的区域，地形也富有特色，比培肯山更近市中心，但是城市包围了它，幢幢高楼遮盖了它的边沿，切断了道路的联系，以致减弱了它的形象，直至消失。这是一个城市改观的明显实例。
某些区域独立存在于它们的地域中。泽西和洛杉矶的区域和波士顿南端都是这一类的。而其余的都是互相联系的。如洛杉矶的小东京和市政中心，波士顿西端与培肯山。波士顿中部有一段包括后湾、公共广场、培肯山、商业区、金融区、市场区等很接近的地区的连续而又互相拼接咬合的很具有特点的地区。当人们进入这一地区的任何一点，
他总处于一个可识别的区段。这些区段既接合又对比，相映成趣。例如培肯山就因有斯考莱广场和商业中心区所相伴而更为突出。

[规划设计理论] 城市意象（连载带笔记），作者：[美] 凯文·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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